最近聽到這樣一句話“小時候真傻,居然盼著長大”,頗有感慨。兒時迫不及待想長大的我們,永遠也不會想到,獨屬于我們快樂的時光,會在我們長大以后,一去不復返。 依然記得,小時候家里窮,每次從鄰居家小店買點小零食,媽媽都會藏起來,然后隔幾天限量供應一次。家里的餐桌上,出現肉的次數屈指可數,只有在過年的時候,家里把養了一年的雞,養了兩三年的豬殺了,才會有吃肉吃到飽的幸福感。那時候我就想“真希望快點長大,這樣我就有錢一次買很多零食,頓頓吃肉,吃個夠”。長大后這個小小的夢想理所當然地實現了,超市里玲瑯滿目的零食商品,隨意挑選,家里餐桌上頓頓都有肉,可味道卻再也不如小時候那么香了; 依然記得,小時候村里最熱鬧的人家,一定是家里有彩電和VCD的人家,大家各自帶點花生瓜子,聚在一起看花鼓戲、古惑仔、僵尸電影,吵吵嚷嚷,有時甚至為看什么爭的面紅耳赤。那時候我就想“真希望快快長大,這樣我就可以自己擁有一部彩電和VCD,想看什么就看什么,安安靜靜,再也不跟別人擠在一起看了”。 長大后這個小小的夢想也理所當然地實現了,家里智能電視里的節目精彩豐呈,可以一個人安安靜靜隨意觀看,可是,拿著遙控器來回切換頻道時,腦子里卻不時浮現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討論劇情的情景,頓覺興味索然; 依然記得,小時候村里大家生活條件都差不多,每個小朋友的玩具,是地上的小石頭、裁縫店里橡皮筋、家里丟棄的破盆爛碗、建房子堆成的大土坡……不用上學的時候,每天早出晚歸,頂著大太陽漫山遍野地奔跑,一會披頭散發地跑到山上扮鬼嚇唬鄰村種菜的叔叔,一會拾起破盆爛碗開始過家家,一會又跑到紅紅的大土坡上一躍而下,玩的不亦樂乎。出去的時候是一個干干凈凈、眉清目秀的小姑娘,回來的時候是一個渾身臟兮兮的“小乞丐”。直到住在城里的姑姑把我接到她家住了幾天,帶我去夜市吃大排檔、去游樂場坐旋轉木馬,去火車站廣場看噴泉,我才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,沉醉在城市的繁華無法自拔,一點也不想回去“什么都沒有”的農村。于是在回去的那天,我就想“真希望快快長大,這樣我就可以去城市里面生活,享受那繁華城市的一切”。長大后我如愿來到了城市,也如愿享受著城市的一切,可似乎再也找不回小時候漫山遍野奔跑時那種自由的感覺了; 細細想來,長大以后,真的是零食不好吃了,電視不好看了,城市不繁華了?非也。長大后的我們,沒了父母的庇護,獨自面對社會的腥風血雨,被生活各種各樣的瑣事束縛住,那顆簡單、無邪的心早已不知所蹤。童年之所以快樂,是因為我們簡單。雖然再也不回去快樂的童年,但我們可以嘗試找回我們的童心,放開自己,擁抱生活,明天會更好! 鄧 漪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