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小生活在連云港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,我對大海有著別樣的感情。喜歡赤著腳走在海邊,讓海水偷偷地探出它的手掌,輕輕撓著腳心,癢癢的,酥酥的。海風吹過,偶爾帶來些汽笛聲,打撈的漁船又要啟航了。夜色降臨,星光和燈塔交相閃爍,和親友們找個大排檔,要些新鮮的海螺海蠣,炒上一大碟八帶魚,在拿來幾瓶啤酒,談笑著,等著睡意上涌。
小時候,很喜歡帶上一個精致的袋子,到海邊拾一些貝殼。細細觀察,貝殼的紋路各異,有自頂端順時針螺旋的一道道花紋,有豎條的一絲絲凸起,瓦狀或是瓣狀的貝殼還是不如海螺好看的。貝殼的顏色大多是白、暗黃、灰或是黑,海螺就要繽紛一些,綠色或是粉色的是很難遇到的,螺紋均勻無瑕疵的就更難一些。不知道它們的紋路是否也有遺傳一說,還是某種注定的,有些好奇;很小的時候和爸爸比誰手掌大,發現指紋上的“簸箕”和“斗”是相同的,就連掌心的紋路也幾乎一模一樣,爸爸笑哈哈地抱著我轉圈“這才是親兒子”。
走在海邊,撿著貝殼,會漸漸更了解了海的脾性,卻還是有些琢磨不透的。它時而調皮,時而沉穩,我只是知道順著它些會更好。有時一個浪打來,卷走了剛看上的一塊貝殼,泛起的一股白花好像在說,“這個不給你,我要啦”。又像是說,“我要帶它開始一段新的旅行,它說它想要再多走走看看,嘿,前面還有更好的貝殼呢”。有時一陣潮已過,海灘下留下好幾枚閃著光澤的貝殼,仿佛是朋友送來的小禮物們,笑嘻嘻地走過去,一個個的撿起,裝在袋子里。看看天,夕陽已落,月亮快要爬到了頭頂,走回去的路上時不時還從袋子里拿出一兩枚來仔細地觀賞,給它們找著不同尋常的地方,似乎發掘出它們的這些不尋常就是我的成就,喜不勝收。
拾貝也是會遇到些困難的,赤著腳走在潮濕的海灘上,沙細膩松軟,只是偶爾會踩在豎起的斷了的貝殼上,還是有些生疼,也會扎破出血的。漸漸地,腳底板倒是厚實了不少,光著腳丫在沙灘上跑著,跳著,和穿著運動鞋也沒了什么兩樣,還更輕松自在些。
拾貝時也會偷懶,跑得太多,腿肚抽筋,彎腰太多,腰酸背痛,總是想多坐會兒歇息歇息,面對著大海,眺望遠方,會有種說不出的自由自在。海水浸濕了我放在地下的袋子,一枚枚貝殼在海水里一泡,陽光打將下來,棱角的地方閃起了光。浪花兒繼續親柔地拍打著我的腳面,仿佛在說,不要歇息,我會再送你好多好多美麗的貝殼的。不知不覺太陽快要下山了,于是趕忙爬起來,一邊盯著太陽,生怕它突然落了下去,一邊收拾貝殼,去趕回家的公交車。
海是可愛的,好似仙女,極盡嬌媚神態,卻又秉性直爽,笑時連綿不絕,哭時撕心裂肺;微風拂過時,波光粼粼,誘惑著人們稱贊她,渴望擁抱著她,拜服在她藍色的連衣裙下。
海是聰明的,好似仙翁,生活了億萬年,看過了滄海桑田,見到了世態炎涼,可還是有著些小脾氣;偶爾吹胡子瞪眼的,一股股浪襲來,越來越大,非要看到潮水打濕了游客全身,他才爽朗一笑,有些寬慰。
我深愛著這片海,深愛著這片沙灘!(李傳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