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改革開放同成長 與美麗工投共奮進
火爐點燃了,一直到來年春天姍姍來遲時,火爐才能熄滅,想起火爐心里霎時蕩漾起纏纏綿綿的暖意。
一進入11月,鹽灘上最常見的蘆葦、鹽蒿等都枯萎了。鹽業生產的制鹵開始冰下抽咸,鹽工們的工作大多是清溝抹堰干冬準,漫長的冬天也緩緩的拉開了序幕。
鹽工家家都有一個精致美觀的衛生火爐,也舍得在此投入,成為冬天的一個家庭硬實力的比拼。火爐的表面和身體是用厚厚的鐵板焊接制成的,經久耐用。燒煤球爐有煙熏味,不暖和且熗的人胸悶,后來全是心靈手巧的鹽場師傅自己做的爐子,開始做的大,越來越小,這樣省煤,火上來后,爐管子都燒紅了。最近我路過大扣家就明碼標價,備有樣品爐子,那鐵板真是厚,在市場上買的不經用,大扣這爐子用起來沒得壞。爐子用爐管通出屋外,有的是帶彎頭拐出去的,這樣不拔火,后來爐管就是直上直下,事先在屋上建一個水泥管道作為出煙的道,備冬天時用,這樣更容易燃燒。爐子根據家庭的需要來做,大家大口就做大點,需要燒水熱饅頭的就多做一個平板。天一冷,燒爐要木頭和煤,家家戶戶平時收集的大木頭劈成小木塊。開始時場部有專門堆煤的地方,一來方便育苗廠冬天鍋爐用煤,二來方便居民,后來育苗業不興旺了。老劉家是落實政策從臨沂來的,他家銷碳的車子會送到門上。只要西北溜吹來的天就是火爐燒起來的時候,可以享受美好的冬天。家家室內被火爐燃得溫暖如春。
到了冬天,我特別喜歡在火爐上烤饅頭吃,母親就用刀把涼饅頭切成薄薄的片,放在爐火上用鉗子支起來,也不要太近,防止烤焦,不一會兒臨火的那面就烤的焦黃焦黃的。拿著筷子,翻個面兒,接著再烤一小會兒。外黃內脆,皮薄里嫩,咬在嘴里是酥、甜、香,特鉤肚里的饞蟲。后來干脆用鐵絲編織個架子,有時我想吃那脆的感覺,就將一個整饅頭放在上面燒,烤的酥黃,烤好一層,把它揭掉吃了,再繼續烤,直到把一個饃烤完吃完,真的很香很香。家里烤饅頭,整個小屋里彌漫著濃濃的香味,惹得人都想把舌頭吞下去。父親有時也會將地瓜就放在爐子下面,這時會將爐子故意用鉤子從下面鉤一下,把燃燒了的煤灰鉤下來,讓爐子燃燒更旺,地瓜在煤灰里烤熟時,用手捏一捏,只要發軟了,地瓜準香。家里有了爐子,出去玩耍也膽忒大,不用著急回家吃飯了,實在不行就烤饅頭。那時就一雙布棉鞋,上學來回一折騰,給腳汗整地濕透透的,晚上細心的母親就會將鞋子放在爐邊烘。手凍得受不了的時候,就用手搓一搓,在爐火上面烤暖和了再出來。冬天穿棉褲,早晨賴床不想起,晚上磨蹭不愿睡,穿著整個像一個大笨貓,早上起床,母親會將棉褲在爐子上烤一下,熱乎乎的好穿在身上。爐子就是一個吸引人的地方,點爐人家一般也有人緣,人氣旺,一定也是一個娛樂活動中心。鹽場人樸實真誠、待人熱情。閑暇時,左鄰右舍喜歡串門,不管去哪一家,屋子里都十分溫暖,三個一堆,五個成群坐在一起喝茶、聊天,織毛衣,時不時的還搓搓麻將。家鄉的冬天看似寧靜,其實是娛樂無窮,活潑昂然。有牌局的人家,會老早將爐子燒起來了,“三缺一”打麻將的一說就湊個局,打牌不是現在的摜蛋,那時打牌也打上時代的烙印,叫爭上游,輸的貼紙,有時打了一晚上,滿臉都貼著紙條子,誰勝誰輸讓人一目了然。火爐的一角時時放著一壺水,冬天既不缺熱水用,還濕潤、凈化了室內干燥的空氣,就連室內的花草,如一葉蘭、君子蘭、水仙花、金邊吊蘭、蘭草長的都是鮮嫩。
有火爐子做飯也方便,單位也是這樣,青口鹽場四個產鹽工區,大新、三洋、黃沙、下口,到了冬天都生爐子,就是現在從事海水養殖了爐子更發揮了大用場,好熱鬧的養殖戶冬閑時會來到工區,因一個小事找個茬,大家在一起喝個小酒,菜也簡單,自己做,燉豆腐一般都有的,就是贛榆那種焦干豆腐用清水煮蘸辣的大椒吃,辣的出汗才好。養殖戶家里冰柜里有魚蝦,湊個花生米,在去坨上整個大菜就行了,圍著火爐其樂融融。我上班時在氣象站工作,生產科的人最多,生產科的大爐子,只要我值班,早上一定是我掏爐灰。我采取用水從上面一倒,然后就沒有灰塵了,爐灰全部倒了外面,細心的家族主婦,閑時會將這爐灰重新用篩子篩挑那燒了七八分的乏煤,最后晚上蓋在爐子上再利用。
一到要下雨了,工區都有廣播,雨的等級不同播出的音樂不同,黃沙工區的廣播播放著小雨來得正是時候的歌曲時,那一定是要下大雨了,生產科最忙,是全場的生產指揮中心,值班人員傳完預報,了解到各小組的塑布全部蓋起來了,這時可以放心休息了。萬事大吉了時常會樂一樂,將炒鍋放在爐火燃紅的爐面上,旁邊辦公桌一拉就行,大家各忙各的,那時水庫里魚真多,生產科管著水庫放水的閘門,水庫要想豐產豐收,離不開生產科統一調配。聽說生產科要打平伙,只要有電話,鮮活的沙光、白蝦一鍋出,再去食堂搗弄幾個菜,一大幫子人圍著火爐高興開心也放心,外面下著雨,我們這里小聚,個個吃的紅光滿面,額頭冒汗,肚皮圓圓,心滿意足。
火爐在我們鹽場就是冬天里的一首詩,是心中的一支歌,它奏響了冬天的序曲,它溫暖了鹽場人的生活。爐火在爐膛里唱著火紅的冬日戀曲,唱紅了鹽場人樸實的笑臉,唱紅了鹽場紅紅火火的好日子。現在,雖然慢慢的被空調所代替,在這寒冷的冬季,我依然懷念鹽場的火爐。
(孫成貴)